本站提供羅昕徐洋冥媒正娶結局無彈窗目錄閱讀。這本都市懸疑小說又名陰緣天定冥夫找上門,主要講述的是羅昕去男友徐洋拜年,對方父母給了自己一紅一黑兩個包,黑包打開里面裝的是冥幣。羅昕大驚失色,想要逃跑,卻被徐洋打暈了,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棺材邊,而徐洋的瘋子姐姐蹲在腳邊,神神叨叨地說要救她。
門鎖開啟的聲音。
“十~二~哥~,你終于來救我了!”我欣喜地回頭,當看清楚來人的時候,我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——來的是梅姨。
陰弢那王八蛋,死活不出來,要他何用?!
梅姨也是愣了一下:“十二哥,誰?”
“唉,你聽她那發春的語氣還不知道嗎?肯定是她的情哥哥啦。”角落里的前主任醫師說。
你不說話,沒人當你是啞巴!
梅姨走過來解開我的束縛:“原來你有對象呀?他是哪里人?”
我閉嘴,我哪能跟她說,我對象是個鬼呢?
見我不說話,梅姨也識趣地不問下去了:“你住院一個月了,我都沒見過有什么人來探望你,我看你那對象應該是不會再和你繼續談下去了。沒事,我們醫院里多的是單身漢,到時候,我給你介紹幾個,保證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得了吧,你要介紹的夜班人一個比一個丑、一個比一個兇,我才不要咧!
解開了束縛衣后,噔噔噔,道友挪著椅子跑過來了,堆著笑臉討好梅姨:“老巫婆,你也順便幫我解一下吧!”
梅姨臉立即拉了下去:“你說誰是老巫婆呢!”
說完,她一腳踹翻道友的椅子,就拉著我出去了。
出去后,她把監禁室門一鎖,拿昨天我穿過的護士服給我穿,對我說:“今晚放你出來活動,不過明天天亮后,我會把你鎖回去。你知道的,日班和夜班的工作人員是互不交接的,他們并不知道我們的事。”
“嗯。”我換好衣服后,高興地問梅姨:“今晚我們去哪里?”
梅姨臉上充滿擔憂地說:“去找老莫。”
“莫哥?找他做什么?”
梅姨嘆了一口氣:“今天回去之后,我一直都很擔心,怕你會出事。果然今天來上班時,到你房間外,看見你門口上有好多血手??!果然,你還是被鬼盯上了。”
她說的是我白日見到的那幾個人?
我好奇地說:“可我今天出門的時候,并沒有見到門口上有什么臟東西呀,怎么會有血手印呢?”
“那恐怕是到了夜晚才出現的。”
“我要去看看!”說著,我就高興地往住院部走。
梅姨趕緊拉住了我,責備道:“你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?現在天黑了,住院部那還是人能去的地方嗎?走吧,先去找老莫,看他有沒有什么辦法?”
我說:“怕什么?我有守護靈!”
梅姨翻了一個白眼:“你那守護靈厲害嗎?”
我一本正經:“超厲害的!”
“再怎么厲害也不是人!走吧,找老莫。”梅姨強硬地拉起我的手,看樣子,我還是免不了要去見莫哥了。
10分鐘后,我們抵達保安室。
這次莫哥知道我們要來,所以倒是沒有在看什么不可描述的視頻了。
我們進門后,懸在門口的風鈴叮鈴響了。
“?”我和梅姨困惑地抬起頭,奇怪了,我們來時沒有風呀,怎么這風鈴會響呢?
“看來是有客人到了。”莫哥笑著對空氣說。
難道他說的是陰弢?
哼,我就知道,他還在附近,就是不現身而已!
莫哥對空氣敬禮:“朋友既然來了,不如現身一見,我們也好聊聊?”
安~靜~
莫哥嘆了一口氣,伸手從抽屜里拿了一張符,用打火機點燃后,嘴里念念有詞,然后朝門口一灑,符在空中燃作灰燼。
但——
沒個反應。
這就尷尬了。
我知道他在做什么,于是我安慰他:“沒事,那家伙裝逼得很,我叫也不出來呢。”
“咳咳。”莫哥尷尬地擦擦汗:“看來小羅的守護靈不是一般的守護靈啊,不然我一定能把他叫出來的。”
我哈哈一笑:“對的,他超厲害的。”
“厲害……”莫哥突然想起了什么,凝重地問我:“小羅,你見過你的守護靈?他是什么樣的鬼呀?一般來說,守護靈都是去世的長輩所化,不算厲害,但一定會是最盡心盡力守護自己子孫的。但現在看來,恐怕做你守護靈的不是一般的鬼啊……”
“怎么說?”
“能抵抗我的符咒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鬼,而厲害的鬼會甘心做守護靈的只有一種可能。”莫哥緊張地問,“小羅,你是還不是跟什么鬼結冥親了?”
“!”這都能被他猜到?
莫哥看我反應就明白了:“小羅呀,和你結冥親的的是什么鬼呀?你和莫哥說說,這結冥親可不是小事呀,這說明你的未來都不可能再和第二個男子發展關系了,你還這么年輕、這么漂亮,怎么可以就這樣和一個鬼綁定一生?你告訴我,那個鬼姓什么名什么,墳在哪里,我以后有空了,想辦法去幫你解除這樁婚姻,讓你能夠和人正常談戀愛。”
咯咯……Duang!
莫哥身后的桌子裂開了,而且好巧不巧,正是從他那個裝了符的抽屜處裂開的,黃符撒了一地,全化作灰燼了。
莫哥的臉色頓時變黑了:“惡鬼……惡鬼??!好兇惡的惡鬼!竟然能一下子毀了這么多法器,這肯定是兇惡無比的厲鬼無疑了。小羅啊,這樁冥親必須解除,不然他會害了你的!”
咚!
懸在門口的風鈴墜落,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坑。
梅姨:“……”
莫哥:“……”
看著地上冒出的黑煙,我弱弱地提了一個建議:“莫哥,我勸你,還是不要再說了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莫哥不敢吭聲了。
這陰弢是怎么一回事呀?平常也沒見他生這么大的氣過呀,和我解除婚約,有讓他這么難受的嗎?難道他真的喜歡我?
喜歡我,還不出來見我?
過了分了!
“我們還是談談小羅昨晚看到的那幾個鬼吧。”莫哥話鋒一轉。
我抬手拒絕:“不用了。”
莫哥:“?”
我咧嘴一笑:“莫哥,剛剛你也認證過了吧?我的守護靈無比厲害,那我可不可以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樁事?”
莫哥嚴厲地說:“不行!誰知道你的守護靈和那些惡靈相比,哪一個更兇?”
“當然是我家的呀。”
“呃……”莫哥囧,一臉寫著:你哪來的自信!
我自信地說:“比你們院長厲害那么一丟丟。”
話音剛落,旁邊就來篤篤聲,似乎不太滿意我的回答。
于是我改口:“比你們院長厲害不止一丟丟!”
篤篤聲這才停下。
真是的,這陰弢搞什么鬼?平常怎么叫都叫不出來,怎么現在倒是變得活躍起來了?再活躍也沒用,有本事你出來??!
莫哥嘴角抽抽,最終還是嘆氣說:“真沒想到,我們醫院里竟然來了這么一尊大神。好吧,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。”
梅姨皺眉:“不成!萬一出事了,院長交代我,一定要保證小羅的安全,不管怎么樣我都一定要看盡小羅才行!”
莫哥嘆氣:“得了吧,梅姨,你還看不出來嗎?人家小羅根本就是想要過二人世界呢!”
二人世界?
我得到了提點,馬上開心地說道:“對對對!是二人世界!梅~姨~,你就讓人家單獨一個人嘛~,你老跟著人家,多好的夜晚,就這樣浪費了,嗯~”
唉,聽這撒嬌聲,我自己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了,真是自打進了精神病院后,我的演技突飛猛進??!
梅姨猶豫一下,最后還是放行了。
“謝謝梅姨。”我高興地跑出保安室,在離開保安室的時候,莫哥忍不住說了一句話:“記住,不管你多好奇,都去千萬別去住院部頂樓!”
“記住啦!”
*
我高興地跑回住院部,遠遠地,就看到住院部安全網上爬著鮮血淋漓的鬼,我忍不住張手喊道:“喂!你們不是要找我嗎?我在這兒!來呀,我們一起玩!”
話還沒喊完,我就被人捏著后脖子提了起來。
這霸道的感覺……
“羅昕,你真是不作就會死??!”身后傳來陰弢咬牙切齒的聲音。
我囧:“陰弢?!你不是不出來嗎?”
“你不是說要過二人世界嗎?”
“咳!我是開玩笑的……”我苦逼地眨眨眼。
陰弢放下我:“但本君當真了!”
what!
他抓緊了我的手,我試著掙扎,但他抓得很緊,看樣子我的“鬼屋探險”又泡湯了。
他帶著我回房,在回到房門前,我就看到了,我的門上有數不清的血手印,血影重合在一起,完全看不出來到底是同一個人的手印,還是無數人的手印。
陰弢一揮手,那些血手印瞬間消失不見了。
他推開門,把我按在床上,就在我以為他下一步是要tuo我衣服、緊張得忍不住舔舔干燥的嘴唇時,陰弢突然說:“都是要當娘的人了,不許再這么不知輕重!”
“?”我愣了一下,突然意識到陰弢跟了我一天,肯定是把神經病道友給我把脈的那一段給當真了。我頓時好笑又好氣:“你還真的把一個神經病的話當真了!”
陰弢靜靜地看了我一下,才低聲說:“這里的人,也并非全是病人。”
說完,他拍了拍手。
地上立馬冒出一陣白煙,等凝聚成人形時,竟是陰院長。
陰院長看起來狀態不太好,臉色發青,捂著肚子趴在地上,掙扎了一下,始終還是沒爬得起來。但他的樣子看起來并不像是挨了一頓毒打,更像是……
吃飽了撐著了?
“嘔……”陰院長一邊強忍著吐意,一邊舉手投降:“十二爺,夠了!小的知道錯了,您就高抬貴手,別再喂我吃飯了!”
喂他吃飯?
他沒在吃呀。
“嘔……”陰院長捂著嘴,樣子很痛苦。
陰弢點點頭,他如得大赦,沖進洗手間里吐得稀里嘩啦。
我于心不忍,想起身去給他遞點紙巾去,卻被陰弢用兇惡的眼神給嚇住了,所以我只好站在床上,遠遠地朝陰院長看去。
只見陰院長吐出了……一堆香煙蠟燭?
而且還帶火苗的。
噗嗤一下,浸了馬桶里的水,就熄滅了。
我受驚了,真是看不懂他們鬼呢!
“你對他做了什么?”我忍不住問。
陰弢面不改色地說:“那家伙讓人灌你吃飯,我就命小鬼守在他墳頭,喂他吃點香煙蠟燭。”
這算是“吃點”?
強行灌飯那是昨天晚上的事了,以陰弢的行事風格,他該不會從昨天晚上起就一直給陰院長喂香煙蠟燭吧?
這……
好可憐。
我同情陰院長。
吃到吐的感覺,我也經歷過,所以我能理解他。
起碼過了半個小時,陰院長這才把吃多了的香煙蠟燭給吐干凈了,但他抱著馬桶已經攤成了一坨爛泥,完全沒個鬼樣了,而我私以為——明天我的馬桶應該是堵塞了。
“吐夠了就給本君過來!”陰弢冷著面說。
于是一灘爛泥的陰院長心不甘情不愿地擦擦嘴巴,爬了過來。
“十二爺有何吩咐?”陰院長不高興歸不高興,過來了還是得乖乖行禮。
陰弢指著我說:“她身體有些不適,你替她把把脈。”
我身體不適?
我身體好著呢!
我很想辯解,但我也很快弄明白了陰弢的意思,他哪里是要給我檢查身體,他根本就是請陰院長給我檢查是否懷有身yun!
我突然有些慌亂起來。
這該不會是真的吧?
可我、可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當一個母親呢!
我不太愿意伸手給陰院長把脈,但陰弢的眼神實在是駭人,于是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了手。
三分鐘過后。
“羅小姐氣血通暢、肝火有些旺,看來平常是太容易動怒了才會如此。羅小姐,請問你需要我為你開幾貼降火藥嗎?還是自己修身養性,少胡沖亂撞?”陰院長松開了我的手,順手給了我一個白眼:“我聽手下人說,你可是特別想搞一個大動靜來??!”
我心虛地笑笑:“哪里呀,我其實只是想看看、看看你們醫院都有什么古怪而已,不會給你們鬧出什么亂子的。”
陰院長雙眼冒火地問:“既然羅小姐想看,不如我現在就帶羅小姐到處看看吧!”
“好!”我巴不得!
但下一秒就收到了陰弢的眼神殺!
“退下吧。”他對陰院長說。
“是。”陰院長趕緊腳底抹油,但他退出房門的時候,小心翼翼地叮囑了一句:“十二爺,我們醫院的床經不起太大的折騰,您……悠著點,成嗎?”
說完,不等陰弢發怒,陰院長就關門溜走了。
得,連他都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么!
“竟然沒懷上,看來是本君不夠努力呀……”陰弢壓了上來。
一夜chun宵。
第二天——
“對不起!”又是熟悉的聲音把我吵醒!
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身邊已經沒有陰弢的鬼影了,但被窩如昨日一般,拱出了一個人形。
小粉正準備退出房外。
我喊住了她:“早。”
小粉停住腳步,看了我一眼,小臉迅速地紅了起來,她低下頭去,小聲說道:“你先穿好衣服吧。”
說完就關了門。
丟死人了!
為什么我不會陰弢說隱身就隱身的本領,這個時候,我就應該原地蒸發!
昨晚的痕跡!
尤其是醫院的床單還全都是純白的,讓那些痕跡更加明顯!
這時候我的腦袋都快炸了,哪里還有辦法發揮我出色的演技,瘋瘋癲癲的把這件事應付過去?
該死的陰弢!
我紅著臉走過去,抓起被子遮蓋住床單:“這、這個,我來處理吧。”
說完,就不等她反應,我麻利地抱起被單,抱到洗手池上去清洗。
當我打開水龍頭時,我背后傳來了小粉復雜的聲音:“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啊……”
“不不,沒有!這世上沒有鬼!”我一邊清洗被子,就一邊對她說:“小粉你可不能這么說,難道你還不知道嗎?在精神病院里說這句話,一切按精神病處理,難道你也想住院?哈、哈!”
這真是一個劣質的冷笑話。
“羅昕,其實你沒瘋,對嗎?”小粉站在我身后,輕輕地問。
“對對對,我沒瘋。”我說。
這是一個很玄妙的問題,一般神經病都不會說自己瘋的,如果我說自己瘋了,那才是錯誤回答!
“我就知道,這個醫院里,其實還有些人不是瘋子,是誤判才被關進來的!”小粉激動地說,“我已經見過好幾個跟你一樣的人了!”
“跟我一樣?”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。
小粉激動地點點頭,一對眼睛瞪得大大的:“是的,跟你一樣!其實被送來精神病院看病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真的患病,而是他們擁有陰陽眼,能夠看到許多人都看不到的東西,而他們把他們看到的東西說出去,根本就沒有人愿意相信他們,于是才會把他們送進精神病院里。”
我吃了一驚:“這樣的人多嗎?”
“反正我知道的,再加你一個,一共有4個!”
“那也不算多……”我嘀咕著地低下頭去洗床單,腦子里有點疑問。
道友說這里的病人是鬼上身。
小粉說這里有的人是陰陽眼,但沒瘋。
到底誰說的是對的?
還是,兩種情況都有?
若是這樣,那這樣精神病醫院的情況就很復雜了……
“我得把這件事記下來!”小粉高興地跑到我床下,拿出了筆記本電腦。
是她的筆記本電腦。
我在洗手間里看得到這一幕,忍不住探頭出去問:“你的電腦怎么在我這兒?”
小粉已經打開電腦,并坐下來了:“昨天我就忘記拿回去啦,所以今早上才想起來要來拿,本來以為你還在監禁室里面的,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得到……嘻嘻!”
她紅了臉,沒繼續說下去,但是我也知道她想說什么,畢竟早起的那一幕實在是太尷尬了。
她一邊打字一邊說道:“本來,按照醫院的規定,是要把你關上三天,等觀察你發不發病再讓你從監禁室里出來的??蓻]想到你從監禁室里出來了,而且還和……嘻嘻,我現在相信有鬼了。昕昕,你是打算告訴我你那位‘男朋友’的事,還是我自己發揮想象力,幫你們編一個的故事發到網上?”
“別!”我趕緊阻止她。
我和陰弢的事?
拜托,我自己都還很迷呢,又怎么能寫成小說呢?
“那我就隨便編咯?”
“隨便你吧。”我想,反正故事都是新編的,既然是新編的,那就不再是我和陰弢的故事了,于是也就隨便她了。
我洗好床單走出去,這書呆子已經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小說世界里,忘乎所以了。我站在旁邊偷偷看了一眼她在寫什么,果然是在打草稿寫我和陰弢的事!
不,這是她自己編的故事,跟我和陰弢都沒關系!
等我曬完床單,回頭看見她把筆記本電腦藏在了我床底下。
“喂!”我忍不住開口:“你干嘛把你的電腦藏我床底下?”
“什么藏呀?我這叫放!昕昕,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現在只用負責照顧你一個病人,所以在監督你吃藥、和打掃衛生之后,我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。所以我就想呀,我可不可以把電腦放在你這里,無聊的時候,就拿出來寫寫小說?”小粉討好地問。
我想了想,平時確實也無聊,現在小粉寫的小說也算是我打發無聊時間的一個消遣了,于是我就點頭答應了。
“不過我有一個條件。”我說。
“什么?”
“帶我去看看你所說的那些有陰陽眼的病人,我想看看他們長什么樣子。”
“好。”
在吃過早餐以后,我們就出發了。
路上,小粉和我說了一些事。
在她沒有被安排照顧我之前,她和其他護士一樣,在前面門診部工作,所以接觸到形形色色的病人,其中就有好幾例陰陽眼患者被送進來就診,剛開始她就以為那些病人是深度幻覺癥,所以才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、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的。
直到她開始接觸一個陰陽眼病人。
那病人叫周亞紅,女,24歲,據說是來醫院前一個月出了車禍,人雖然活下來了,但是精神病院
周亞紅進精神病院的時候,人已經快不行了,面黃肌瘦,全身仿佛只剩下骨頭,微風一吹就能散架的那種。
她看誰都像鬼,精神繃得緊緊的,小粉還記得自己曾經只是在背后輕輕拍她一下,周亞紅的反應之大差點嚇死了她了!
醫生把周亞紅當做普通的幻覺病人,給她開了藥,但不管吃什么樣的藥、做什么樣的治療,周亞紅的病完全沒有緩解的跡象,最后只好住院了。
她就是小粉當時負責的病人之一。
你們知道的,小粉是一個愛好寫小說的碼字者,遇到像周亞紅這樣的病例正是她求之不得的,她現在當紅的連載作品,就是從周亞紅身上獲得的靈感,最開始的十篇短故事都是根據周亞紅的口述而開始的創作。
一開始,小粉只是利用周亞紅的“幻覺”去進行創作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周亞紅說得多了,她竟然也漸漸地感覺到身邊微妙的變化,比如說:杯子把手的朝向似乎轉動了;前臺免費提供的薄荷糖似乎少了,而剝開的糖紙被扔在垃圾桶附近;門好像被“人”打開了一條縫隙。
小粉記憶最深刻的一件事是,周亞紅剛住院的時候,每次出去活動時,都讓她幫忙數一數人數,而她每次數完人數,周亞紅的臉色都會刷的一下變白,驚恐地跑開。
后來小粉才知道,她數的“人數”永遠比周亞紅數的“人數”少!
為什么少?
因為周亞紅還看到許多不該看到的“人”!
小粉覺得周亞紅是病得太重了,因為醫院給住院病人的活動時間通常都是下午,下午日頭正盛,誰會白天里見到鬼?
“但實際上,白天好像還是能夠看得到鬼的。因為有一次,我按照周亞紅的要求去數醫院的病人,等我數完,周亞紅對我笑了,那是我照顧她半年以來,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,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笑得那么開心。”小粉說。
我不解地問:“她為什么會笑?”
小粉說:“因為我數對數了。”
“數對了?”
“是的,我數的數和周亞紅數的數對得上了,所以她高興了。”
“那是她的幻聽癥治好了,還是……”我古怪地看了小粉一眼,實在沒忍心把后半句話說出口:還是你也變成“陰陽眼”了?
雖然我是外行人,但我也知道,陰陽眼這種東西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,要么是先天從娘胎里帶出來的,要么就是后天發生什么差點要命的意外,當人從死亡邊緣爬回來,就有一定概率獲得陰陽眼。
我前者后者都不是,可謂是鬼門關白去了,忘川白漂了。
可小粉她好端端的,什么都沒經歷過,又怎么可能會數對呢?
小粉知道我想說的是什么,她點點頭,說:“醫生曾經和她說,假如有一天,有個人數的數能和她一樣,就代表著她病好了。”
“可你不是陰陽眼呀……”
“對呀,我不是陰陽眼,可我那一天就是數對了。”小粉的臉上也充滿了疑惑,“那天過后,周亞紅就失蹤了。”
“失蹤了?”
“是的。她說她病好了,我以為她是出院了,所以我再也沒見過她,可我去給她收拾房間的時候,卻發現,她的所有東西都沒有帶走。如果一個人病好了出院,又怎么可能不帶走自己的東西呢?”
“……”我也想不明白。
這時,小粉突然對我說:“對了,忘了告訴你,你現在住的就是周亞紅住過的病房。”
惡寒!
我虎軀抖三抖!
“真是的,沒事你突然和我說這個做什么?醫院的病房也就那幾個,大家輪流住唄,這有什么奇怪的?”我嗔怪道,心里也覺得奇怪,周亞紅又不是鬼,我怎么聽一個人的故事也會惡寒呢?還是小粉寫故事厲害,講故事也一樣厲害,才會讓我忍不住惡寒的?
小粉嘿嘿笑了一下,抓抓頭:“后來……”
我一愣:“周亞紅都已經失蹤了,你怎么還有后來呢?”
小粉說:“后來就是別人的故事啦!因為周亞紅,我開始留心跟她一樣病例的病人,我發現相同病例的病人有些病好了就出院了,但他們出院的時候卻是什么東西都不帶走,跟周亞紅一樣。唯一有一個人不一樣。”
“怎么不一樣?”
“突然有一天,她戳瞎了自己雙眼,割了雙耳,然后從樓頂上跳下來自殺了!”
我表示吃瓜群眾一臉懵。
這個結局太意外,有點嚇人啊。
“為什么會這樣?”回過神后,我問。
小粉撓撓頭,說:“我也不知道,我聽給她治病的醫生說,是她的幻覺癥越來越嚴重了,她不堪重負,就跳樓自殺了。”
“哦。”我點點頭,心想也對,這醫院里那么多鬼,對于擁有陰陽眼的人來說,進來哪里是治???根本就是折磨……
等等,好像哪里不對??
這家醫院,有人也有鬼。
陰陽眼可以看到鬼。
所以對于擁有陰陽眼的病人來說,住進來是備受折磨的,根本不可能治愈,那、那前面的周亞紅以及和她擁有一樣病癥的病人又怎么會“治好”?
“所以我好擔心你喲。”小粉同情地拍上我的肩膀,“現在我可以確定,你不是精神病人,而是陰陽眼。昕昕,按照你現在這種沒心沒肺的狀態,跳樓自殺不可能是你的下場啦,但我懷疑你很可能會像周亞紅一樣,突然就消失喲!”
嘖!
我嘴角一抽!
這預言!
冷靜!
我想起了一件事。
陰弢曾經說過,待我死亡日,就是他八抬大轎迎娶我之時。
然后我問他什么時候要我死?
得虧陰弢是個古人,古人重孝道,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事他第一個不允許,所以他要我留在人世照顧家人,直到父母去世、弟弟娶妻生子,等一切事了,他才會帶走我。
而且他也說過,自從我和他簽訂契約開始,我就是他的人……不,我就是他的鬼了,我的這條命全由他做主,閻王也收不走,我要“消失”——這可能就要看陰老爺的安排了。
“我絕對不會消失的。”所以我以十二萬分的自信對小粉說。
小粉笑道:“那我就放心啦,這說明你就是我要找的人!”
說完,她又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!
我:“?”
小粉:“昕昕,你知道嗎?這本小說一開始我是以周亞紅的故事開始寫的,可是寫到一半,她就失蹤了。而且最糟糕的是我不知道她失蹤的真相呀!所以一直沒辦法為她的故事補上結局——昕昕,追劇追到一半的滋味你知道是什么樣的嗎?”
我:“很不爽。”
小粉:“對!所以我被讀者罵慘了!幾乎每天都有一百多個人問我周亞紅的后續是怎么一回事?我不知道??!我怎么寫?”
我:“編一個唄!”
小粉苦逼地說:“我怕我寫不好!爛尾跟太監一樣可恥,我要是寫不好一樣挨罵的。”
“爛尾總比太監好一點吧?至少讓讀者放心……”我嘴角一抽,嘀咕道。
“我不允許爛尾。”小粉搖頭,“現在有一個可以知道真相的機會擺在我的面前,我干嘛還要爛尾呀?”
“等等,你說的這個機會……”我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:“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吧?”
小粉用力地點點頭,也用力地拍我的肩膀:“同志,革命的任務全靠你完成了!”
我:“……”
“我的稿費分你一半!”
“成交!”我立馬同意。
雖然不知道小粉的稿費大概有多少,但以她的點擊量,應該很多吧?
有點小收入,總好過待在醫院里發霉呀,更何況,自從我看了小粉的書,早就變成了她的粉絲之一呢。
我們來到了一個病房。
小粉拿工作牌刷卡進去,進去的時候,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:“等會兒你看到他的時候,說話要輕點,免得嚇到他。”
“好。”
進門后,小粉就朝窗口走去:“小瑞瑞,我來了~,你還記得我嗎?”
“……”
“好啦,你是生我的氣了嗎?氣我很久沒來看你了?”
“……”
“別那么小氣嘛,我給你帶一個病友來了,她跟你一樣,都能看到鬼??!沒錯,我相信你的話,這世上真的有鬼!”
“……”
“昕昕,快來!我跟你介紹,這是秦瑞。秦瑞,這是昕昕。”
“……”
我遲疑著,最終走了過去。
當我走到小粉身邊,小粉咦了一聲,擔憂地看著我:“昕昕,你怎么了?你臉色怎么突然變得那么差?”
我勉強地勾勾嘴角,但我發現,我勾不起來。
該告訴她真相嗎?
還是不要了……
因為,“他”現在還在這兒呢。
經過冷靜的分析和判斷,我收拾了一下心情,對著窗戶說:“你好,秦瑞,我是羅昕。”
“……”
小粉推了推我,嗔道:“干嘛呢?秦瑞跟你握手呢,你怎么不握呀?”
我:“……”
我握個屁!
苦逼的我,面對窗臺,努力擠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:“男女,授受不親。我……是個有家室的人了,就不隨便握手了。瑞哥,我……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,我先走了,改日……算了,不改日了,以后再說吧!”
說完,我沉著臉,拽著小粉急匆匆地走了。
“干嘛呀?”小粉一臉的不樂意。
出了病房之后,她用力地甩開我,不開心地質問我:“昕昕!你在干嘛呀?是你要我帶看一看擁有陰陽眼的病人長什么樣子的,怎么才到,你就走?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?我剛把你介紹給我朋友!”
我停住腳步,欲言又止地看著她。
該告訴她真相嗎?
她應該知道,可我,卻有些不安。
“昕昕?”小粉見我臉色不對,忍不住疑惑地叫了我一聲。
我回頭看了一眼剛走出來302病房。
那門,緩緩地關上了,好像真的有人在后面關上門一樣。
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,我不是瞎,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——小粉進門后,走到窗臺前,對著空氣說話。
就是空氣。
秦瑞是空氣!
要么是我瘋了,要么是小粉瘋了,要么秦瑞就是個鬼!
我要告訴小粉真相嗎?
我猶豫了一下,終于還是不忍地開口:“小粉,我可以百分百確定以及肯定地告訴你,我——不是陰陽眼!”
“哈?”小粉一愣。
我說:“我的這雙眼睛是經過你們家院長官方認證的,就完全不是陰陽眼,根本看不到鬼!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你想說什么?”小粉疑惑地問。
“所以……”我擔憂地看著她,擔心她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:“有‘陰陽眼’的是你。”
小粉呆住了。
......